二夫人瞪圆了眼睛,不敢置信地看着她。
    宁母奇怪地看了她一眼:“二弟妹管着府中事务,不和二弟妹说,我又要和谁说?二弟妹难不成是舍不得?”
    二夫人:“……”
    这让她如何回答?
    二夫人憋了憋,脸涨得通红,却不好真说出舍不得的话,只能脸色难看的应了下来。
    宁母垂下眼睑,等冷静下来以后,在心底冷冷地笑了出来。
    宁彦亭平日里一向与人交好,他脾气好,不但对家里人好,也没有和外人红过脸,如何会得罪人到被打成这样?宁家三个兄弟之中,老二惯会装模作样,擅长背地里使阴招,在外人眼中是个谦谦君子,可也有人看不过眼,或是从前被他害过,而老三从年轻时就是个纨绔,吃喝嫖赌样样都会,三教九流的人也认识不少,在外满也惹出过不少麻烦事。
    也不知道这一次,宁彦亭又是帮谁擦了屁股?
    只是这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地解决他的问题。
    他自觉亏欠女儿太多,也不用宁暖说,每回回家时都给她带了东西,要么是哪位先生新出的书集,要么是一件首饰,或者是哪个酒楼里的好吃点心。
    他恨不得想要将从前亏欠女儿的都补回来,也不用宁暖求,只要一露出迟疑的神色,宁彦亭就立刻被父爱冲昏头脑,忙不迭地点头应了下来。
    有宁暖一份,自然也有宁朗一份。
    宁暖倒贴心一些,每每都会推拒一番,又说几句关心的话,可宁朗就不一样了,宁朗十分不客气,想要什么就伸手来讨,好在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,宁彦亭答应的也十分痛快。
    最让他困扰的,还是来自两个弟弟给的压力。
    也许是因为口袋里没了银子的缘故,使他开始对银钱在意了起来。
    两个弟弟使小厮过来,让他付各种酒钱饭钱,他每每都掏得十分心痛,若是再来和他说看中了哪件古董,喜欢上了哪样东西,宁彦亭心中更是要滴血。
    活了这么多年,他还是头一回对银钱这么在意过。
    当了屋中好几样装饰品,又替弟弟付了好几回账,连给一双儿女买东西的时候,宁彦亭都忍不住叹气。
    宁暖很快就察觉到了,并贴心地道:“娘一月给爹爹八十两,这些银子只够爹爹平常的花销,爹爹近日常常给女儿买东西,一定是银钱不够了吧?”
    “怎么会。”
    宁彦亭立刻反驳道:“阿暖,你别操心这个,爹若是真的缺了银钱,自然会去找你娘要,你看,爹什么时候为这个操心过?”
    宁暖心想:娘?娘连一个铜板都不会给你呢。
    她面上不显,只回屋将自己的私房拿了出来,所有银子尽数装在一个木盒里,交到了宁彦亭的手上。
    “若是爹爹缺钱花,就花这个吧。”
    宁暖说:“爹爹也不要给我买首饰了,娘最近给我买了许多,我不缺首饰戴,爹爹的银子还是用到需要用的地方才好。”
    这可是女儿的私房!
    宁彦亭拿着手烫,急急忙忙塞了回去:“爹哪能拿你的银子,阿暖,你快收回去,爹哪能让你操心这个。”
    “可是爹爹……”
    “爹真的不缺银子!”
    那木盒也不重,动作之间,还能听到里面银钱碰撞的声音。
    虽然知道没有多少,可一想到这是女儿所有的私房,宁彦亭便眼热不已,他感动得不行,生怕慢了一步,宁暖又要固执地将木盒塞到他的手里。
    宁彦亭推拒了一番,连忙逃也似地快步走了,临走之前也没忘了答应给她带望山先生的诗集。
    只是为了望山先生的诗集,他又让小厮偷偷去当了书房里的一个古董镇纸。
    女儿的钱,他是万万不能要的,可他屋中的东西少了,没过几天就让妻子察觉了。
    宁母什么也没有说,可宁彦亭却是心虚不已,这段日子里,妻子的脾气变得暴躁了不少,让他连直视妻子的勇气都没有。
    唉,这日子过得也太难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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