突然,床上的女人开口叫住他。
    男人的步伐顿在门边,没回头。
    “那场大火,过去几天了?”
    她轻声问。
    “四天。”
    “四天了啊。”
    唐言蹊闭了下眼,“这四天,你来看过我吗?”
    男人没说话。
    她语调里渗出来的低落让宋井的心都无声揪紧,他忍不住开口:“唐小姐,陆总肯定是想来看您的,可是公司现在很忙,陆总他抽不出——”
    女人浅色的唇角漾开丝丝缕缕的薄笑。
    看到这笑,宋井后半句话又无力地咽了回去。
    “我在问他,没问你。
    他为什么不自己和我解释?”
    陆仰止已经走出了她能模糊看到的范围,彻底与背景融为一体,可她还是一秒钟就在那光影交错的背景中,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方向。
    褐瞳眨动着,明若秋水,灿若骄阳。
    堪比古之越处子,动静皆宜,风姿无双。
    缭绕着某种即将陨落的璀璨辉煌,扑面而来,让人心弦大震。
    陆仰止还是没回头,也没说话。
    大掌,却扣紧了门框,指节寸寸发白,门框上亦留下了深深的指印,被捏得变了形。
    “四天过去了,而你今天来,就只是为了和我说这些?”
    陆仰止皱眉,反问:“不然呢?”
    唐言蹊没想到他竟会这么直白地承认,愣了好一阵。
    良久,她轻轻一笑,似是随意提起:“陆仰止,我之所以冒险上楼帮你拿东西,不是为了证明清白给你看,你知道吗?”
    她的话让男人眸光一顿。
    “清白二字,于我唐言蹊而言,还没有到重逾性命的地步。”
    她这样说着,空洞的眼睛里流出了泪。
    泪水顺着她苍白削瘦的脸蛋落下,她却笑得讽刺,“我只是不想让你上去送死,又找不到什么其他更有面子理由。”
    宋井听得心酸,别过头去。
    这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——
    清白二字,于她而言,还没有到重逾性命的地步。
    可是陆总的安危,却是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千万倍的东西。
    “陆仰止,我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?”
    她的双眸没有焦距,说不出的憔悴,一股子绝望甚至浓稠到渗进了的空气里,带着一种,心如死灰的执拗。
    “旁人见到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会觉得可怜,你的心肠是有多硬,看到我为你赴汤蹈火、伤痕累累,也一点都不会心疼吗?”
    “还是说,正因为我次次都肯毫不犹豫地为你去死,才让你觉得我唐言蹊这条命,根本不值钱?”
    她自嘲地笑出声,“你敢这样一次次践踏我,无非就是仗着我爱你。”
    “好了,陆仰止,你赢了,你也解脱了。”
    她拿起床上的文件袋,直接掷了出去,“拿着你的东西滚。”
    不偏不倚地,砸中了男人僵直的脊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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