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是偷偷接走的,啧啧,要是我。”
    他舔舔肥厚干涸的嘴唇:“那也得明媒正娶不是。”
    “只怕人家宁肯做妾,也不肯给你明媒正娶。”
    旁边桌上的人又是一阵哄笑。
    凤扶兰坐在木板拼成的床上,下面传来的喧闹声带着地板嗡嗡振动,整个屋子都在震颤。
    楼下的酒馆到了晚上要揽生意,自然求不了清净。
    只是够隐蔽,不起眼罢了。
    他左胸以下的皮肉里还在源源不断渗出血来,伤口避开了心脏,但也伤的不轻。
    渗出的血将衣物染成一片浑浊的鲜红色,地上摆着一瓶楼下打来的劣质酒。
    伤口消了毒,但还是缺乏治伤的药物。
    左臂已经逐渐感到麻木,如果不能及时治疗,最少这只手臂是要废了。
    他叹口气,把手腕上一串绿檀珠摘下来。
    在刀尖上蹭蹭。
    “啪”
    的一声,所有珠子都散开四下零落。
    几颗珠子咕噜噜滚落到地上,他拾起一颗轻轻捏碎,然后用布包好放到烛火上炙烤,佛香的气味慢慢充斥了整个屋子,一时连身体的疼痛都缓释几分。
    十七年前的见师之礼,悦业寺的空山方丈,多年来亦师亦父的陪伴。
    在初见之日便送了这串珠子给他。
    那时他以稚童之身入寺,一切懵懂而又不安,有人把一串温凉的东西缚到他手腕上。
    那日天晴暑蒸,满室的绿檀香气。
    拿好它,不要轻易丢弃。
    空山师父也是红尘里出家,在寺里呆了不到十年时间,教会他的东西却足以让他活这一世。
    人从尘缘里来,也要回尘土中去。
    这一生,总与尘脱不开身的。
    佛祖金身亦会落灰,怎可盼望凡人无瑕?
    他擦着堂前供奉的佛祖,絮絮叨叨讲。
    只是求个尽善尽美罢了。
    他又把目光转向自己,若有一天你回了尘世,千万要爱惜自己。
    舍身饲虎割肉喂鹰只是佛祖高明大义,你只要爱惜自身,好好活着。
    空山师父十几年如一日的叨叨,为他整好衣袍。
    皇子到此处只是学佛不是出家,他不能穿僧袍,只能穿普通布衣,幼时的奢侈生活只如一梦,他已记不起绫罗旖旎的触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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